凌晨1点的红门入口,手电筒的光在石阶上晃出细碎的光斑。我低头核对手机屏幕上的消息:“搭子27,黑衣黑裤,背蓝色登山包。”抬头时,恰好看见他撕开一包纸巾递过来:“擦擦汗?待会儿中天门风大。”
这支临时凑成的五人小队里,27是唯一带齐了巧克力、暖贴和折叠凳的人。十八盘的石阶像垂直的银河,前面女生的登山杖突然打滑,他一把拽住对方背包带子的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。“上周刚带过武汉来的大学生团,”他喘着气笑,“你们现在骂我的话,和上次那批人台词都一样。”
在拱北石等日出时,他变魔术般掏出保温杯倒出姜茶。雾气缭绕中有人问起“27”这个代号的来历,“因为这是今年第27次夜爬啊”,他指着远处正在泛青的云海,“每次带不同的人看同一场日出,像给山当了27次邮差。”
天光刺破云层的刹那,整夜念叨着“再也不爬”的队友们突然安静。27摸出皱巴巴的笔记本,让我们在最新一页签下名字——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迹,全是过去26组人留给泰山的晨光与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