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4点的武功山金顶,雾气未散,16个原本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挤在一顶租来的军大衣下,抖着腿等日出。三天前,我们只是社交平台上约伴帖里的ID,如今却成了彼此手机里存满狼狈照片的“生死之交”。
这场名为“武功山搭子16”的临时组队,始于某户外论坛的一句“周末反穿徒步缺5人”,最终演变成16人小分队意外承包了绝望坡的尖叫。有人背了5斤橘子说要补充维C,结果成了全队的救命补给;有人声称“走过虎跳峡”,却在好汉坡第一个崴了脚;还有位带单反的大哥,全程念叨着拍星空,最后只拍到十几张糊成光影的同伴背影。
最魔幻的是第二天夜宿观音宕。16人拼了三个双人帐篷,像沙丁鱼罐头般蜷缩着,听着帐外突然倾泻的暴雨集体沉默。不知谁起了头,我们开始轮流讲自己为什么来武功山——失恋的程序员、辞职的广告人、刚高考完的00后,故事比山顶的星星还碎。凌晨雨停时,发现睡袋压着腿的“陌生人”已经自然到可以互相吐槽脚臭。
下山时原定的16人变成了18人,半路捡了两个迷路的抖音主播。在景区大巴上瘫成一片的我们,约定明年再去走鳌太,虽然心里都清楚,这大概又是一场无人赴约的江湖承诺。但有什么关系呢?武功山的草甸记得,曾有一支临时军团,在2023年的夏天,用登山杖和自热火锅,短暂地劈开了都市人之间的厚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