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扬州的街巷深处,茶楼酒肆的喧闹声中,总少不了一桌桌围坐打牌的牌搭子。他们或摇着蒲扇,或叼着烟卷,指尖翻飞间,纸牌碰撞的脆响与吴侬软语的调侃交织,勾勒出这座古城最鲜活的市井图景。
“交代牌搭子”是扬州人独有的默契——牌局散场前,赢家需“交代”几枚零钱,请众人吃碗饺面或喝杯绿杨春,既是彩头,也是人情。这规矩无关输赢大小,反倒透着江湖气的温情:牌桌上争锋相对,牌桌下仍是老街坊。
老茶客王伯常说:“牌品如人品。”一场牌局里,有人算牌缜密如瘦西湖的九曲桥,有人出牌豪爽似运河浪头,更有“交代”时的洒脱——赢家掏钱爽快,输家摆手笑纳。扬州人的豁达与细腻,在这方寸牌桌上淋漓尽致。
如今,麻将馆渐被咖啡馆取代,但那些藏在东关街老宅院里的牌局仍在。白发翁媪们用斑驳的纸牌延续着旧俗,而“交代”的铜板早换成了手机扫码。变的是形式,不变的是牌搭子们用烟火气包裹的江湖义气:输赢一笑过,茶凉人未散。